用户朱雀南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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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了！”近日，湖南怀化，93岁弟弟携一家人回老家看望98岁的哥哥，临走时，哥哥紧紧握着弟弟手不肯放开，声声嘱咐弟弟保重身体，一句话感动众人！
网友：“此一别也许就是永恒！”
车轮碾过村口的青石板路时，周福生突然拍了拍司机的肩膀：“停一下。”他推开面包车车门，颤巍巍地往回走，98岁的哥哥周福堂还站在院坝里，佝偻着背，像株被风吹弯的老槐树。
“哥，我再跟你说句话。”周福生的拐杖在地上戳出轻响，哥哥浑浊的眼睛亮了亮，伸出枯树枝似的手，又一次攥住他的手腕。两只布满老年斑的手交握在一起，指节都在用力，仿佛要把对方的温度刻进骨头里。
“路上慢些。”周福堂的声音像漏风的风箱，却字字清晰，“到家了……给我捎个信。”他另一只手往弟弟口袋里塞了个布包，硬邦邦的，周福生摸出一看，是块油纸包着的红薯干——去年秋天哥哥自己晒的，说“你从小爱吃这个”。
这是兄弟俩今年第三次见面。开春时周福生摔了一跤，在床上躺了两个月，周福堂拄着拐杖，让重孙子扶着，走了三里地去镇上打电话，在那头哭：“老二，你要是走了，哥咋办？”
周福生抹了把眼睛，想起70年前的事。那年他18岁，要跟着部队去打仗，哥哥把家里仅有的两双布鞋塞进他背包，连夜磨了袋红薯面，说“饿了就冲点吃的”。村口送别的时候，哥哥也是这样攥着他的手，说“活着回来，哥给你留着年饭”。
后来周福生在战场上负了伤，辗转到了贵州，成了家，再回来时已是十年后。哥哥站在老屋门口，看见他缺了截手指的手，突然就哭了，像个孩子似的捶他：“你咋才回来？我以为你死了……”那天哥哥杀了家里唯一的老母鸡，鸡骨头都给啃得干干净净。
这些年周福生在贵州开了家小杂货铺，每次回老家，哥哥都要把他的行李翻个遍。看见他带的糖果，就往重孙子兜里塞；看见他穿的衣服薄了，就把自己的棉袄找出来，说“这是新做的，你穿着暖和”。其实那棉袄，哥哥自己都舍不得穿，压在箱底快十年了。
这次来，周福生带了瓶贵州的好酒。哥俩坐在火塘边，就着腊肉喝酒，话没说几句，眼泪先下来了。哥哥说：“你嫂子走的那年，我以为撑不住了，一想到你还在贵州，就觉得得活着。”周福生给哥哥斟酒，说：“我也是，每次想回来，就怕走不动了。”
临走前，周福堂非要亲自下厨，颤巍巍地炒了盘南瓜子。他的手抖得厉害，瓜子撒了一地，周福生蹲下去捡，看见哥哥的裤脚磨破了洞，露出瘦得像柴禾的脚踝。“哥，我给你带了两双棉鞋。”他声音发哑，哥哥却笑了：“我有鞋穿，你留着自己穿，贵州比咱这冷。”
面包车再次启动时，周福生从后窗望着哥哥的身影，越来越小，直到拐过山头看不见了。他把那块红薯干掏出来，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，甜津津的，带着阳光的味道，像极了小时候哥哥背着他在山坡上摘野果的滋味。
“爷爷，太爷爷哭了。”身边的重孙女突然说。周福生这才发现，自己的眼泪滴在红薯干上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。他想起刚才哥哥偷偷往他包里塞的纸条，上面是歪歪扭扭的两个字：“再来。”
车过沅江大桥时，周福生让司机停在桥边。他望着滔滔江水，想起小时候跟哥哥在河边摸鱼，哥哥总把最大的那条塞进他怀里；想起大饥荒那年，哥哥把观音土让给他吃，自己却饿得晕倒在田埂上；想起后来各自成家，每次写信，哥哥都在末尾画个小太阳，说“见字如见人”。
晚上住在县城的旅馆，周福生给儿子打电话：“明年开春，咱再回去一趟。”儿子在那头沉默了会儿，说：“爸，我跟公司请了假，下个月就陪您去。”周福生笑了，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：“好，给你大伯带他爱吃的芝麻糕。”
夜里他睡不着，坐在窗边看月亮。月光落在他和哥哥交握过的手上，仿佛还留着哥哥的温度。他想起网友说的“此一别也许就是永恒”，突然不怕了——就算哪天真的见不着了，那些一起走过的路，一起吃过的苦，一起守着的念想，也会像这月光一样，一直亮着。
第二天一早，周福生给老家打了个电话，是重孙子接的。“太爷爷说，您走后他把您带的酒藏起来了，说等您下次来，再喝。”周福生握着听筒，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哥哥的声音，含糊却响亮：“老二，别忘了……再来啊。”
他对着电话用力点头，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。原来这世上最动人的牵挂，不是“永不分离”，而是明知聚少离多，却依然盼着“下次再见”；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，而是平平淡淡的“你要保重”。就像这对加起来快两百岁的兄弟，用一辈子的时光证明：血浓于水的情分，从来不怕路远，不怕时长，就怕说得太少，走得太急。
周福生把电话挂了，在笔记本上写下：“三月初三，回家看哥。”字写得歪歪扭扭，却一笔一划，像在地里埋下的种子，盼着明年春天，能开出最暖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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